第六十四章竟然连着古窑遗址?
用在科学改造上。柳青突然直起身,冻僵的手指摩挲着锹柄上结霜的纹路,马科长,苏联图纸第三页注解说古河道沉积层适合做耐火黏土——如果我们用技改资金建个材料实验室呢?
窑膛里突然爆出闷响,二十几块琉璃釉砖同时炸裂。
林小雨的测温仪发出尖锐警报,表盘红针疯狂跳动指向1500度。
王寡妇的铁钩还悬在半空,赵二狗已经蹿上窑顶,独眼里映着冲天而起的青紫色火苗:碎玻璃碴子掺多了!这火烧得比炼钢炉还邪乎!
陈永年突然扯开意大利领带,摄像机塞给秘书就往前冲:快拍!这宣传片中的意外场景,东京商就爱看这种......
都退后!张研究员拽着柳青军大衣后摆往后拖,渗水层遇高温蒸汽会......
话音未落,窑基东南角轰然塌陷。
混着冰碴的泥浆喷涌而出,遇着窑火瞬间蒸腾成白雾。
栓子鬼使神差扑向塌方处,十指插进泥浆乱抓:铜钱瓮!太爷说这瓮底刻着治水的......嗷!
半截焦黑木箱被他生生拽出泥潭,箱角铜包边在火光里泛着青芒。
老支书赶到,羊皮袄上还沾着祠堂香灰:县志上提过,光绪二十三年发大水,老祖宗拿着‘禹王图’修的泄洪渠!
柳青抹了把脸上的泥水,翻开老支书带来的县志——发黄宣纸上用朱砂描着弯弯曲曲的沟渠图,与李教授寄来的苏联排水系统设计图竟有七分相似。
马科长突然夺过图纸,貂皮领子沾满泥点也顾不上:这、这能算自主创新成果!我马上给省里打报告,技改资金追加到八千!
先关闸!林小雨的尖叫混在蒸汽喷射的嘶鸣里。
她抱着测温仪撞开人群,马尾辫梢扫过柳青手中的禹王图。
当吴村长终于拉下电闸时,整座砖窑已裹在浓白水雾里,宛如神话里吞云吐雾的巨兽。
赵二狗瘫在窑顶喘粗气,手里还攥着半块闪着诡异流光的琉璃砖:青哥,这玩意儿......咋像故宫屋檐上的瓦当?
晒谷场东头忽然传来拖拉机急刹声。
陆执年跳下车时,怀里抱着的绝缘瓷瓶叮当作响:柳青!供电所说咱们变压器超负荷……
他的话头戛然而止。
晨雾散尽的窑口废墟上,二十盏重新亮起的马灯照着一群泥人。
柳青正把禹王图铺在陈永年的奔驰引擎盖上,林小雨的测温仪压着图纸一角。
“这里明显有一个古窑遗址,你们也是厉害,选址和古窑重合,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能用上他们的排水系统。”
柳青挑了挑眉:“没有想到张研究员除了会种中药,还懂这些。”
张吉安倒是不藏拙:“我们张家清朝的时候算是朝廷钦定的建窑世家,后来战乱,我们太爷爷辈才逃到新加坡。”
“然后才做起了药材种植,所以这关于窑洞的事情,我也是略懂一些。”
柳青突然用窑刀挑起团湿泥:张老师,您看这红泥层是不是明代排水槽的填料?
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,渗水处的断层里,分明有条人工夯实的灰白色黏土带,如游龙般蜿蜒向山脚。
三合土防渗层!张研究员激动得破音,快拿图纸来!按这个走向重挖排水沟,窑基能救!
夜幕降临时,砖窑的火光映亮半边山坳。
二十个青壮轮番上阵,沿着明代排水槽的痕迹挖出深沟。
王寡妇领着妇女队熬了三大锅姜汤,搪瓷缸在寒夜里腾起白雾。
就活一干就是三天。
这几天马科长也不走了,直接在村里的临时招待所住下了。
这天一大早。
县文物局的车来了!不知谁喊了一嗓子。
马科长慌忙把貂皮大衣裹紧,迎上去时差点被冻硬的泥块绊倒。
三辆印着文物保护的吉普车碾过冰碴,打头的车上跳下个戴玳瑁眼镜的老者。
他羊绒围巾扫过结霜的车门,径直走向塌陷处:我是省考古所的杨守诚,听说这里发现了明代三合土?
柳青刚要开口,马科长抢先握住老者的手:杨教授!我们正准备申报乡镇企业创新奖,申报下来能上《新闻联播》,您给看看这是保新砖厂,还是保这……新砖厂。
胡闹!怎么能为了发展经济,想着把老祖宗留下的东西铲了?
杨守诚甩开手,放大镜几乎贴到塌陷处的灰白土层,这是正德年间官窑才用的糯米灰浆!
他颤抖着从公文包抽出本泛黄图册,你们看这《天工开物》的插图!
泛黄的线装书上,明代工匠正将蒸熟的糯米倒入石灰池。
晒谷场上忽然飘起炊香,王寡妇掀开蒸笼喊道:给专家下碗酒酿圆子!
陈永年突然举起摄像机:杨教授,如果这里是古窑遗址,我们的砖厂……
共存!要共存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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